拜登风险的"民调优势"

我国新闻周刊记者/曹然

发于2020.8.10总第959期《我国新闻周刊》

在美国近几个月的"干流民调"中，民主党提名人拜登的大选远景一片看好。到8月2日，专业数据网站FiveThirtyEight归纳挑选和剖析那些"采纳科学查询办法"的干流民意查询数据，成果显现，拜登的全国支撑率均值以50.2%对41.9%抢先现任总统特朗普。

这是民主党总统提名人自1996年以来发明的夏日最大抢先起伏。干流民调之一"佐格比民调"的掌管者、资深民调专家约翰·佐格比对《我国新闻周刊》剖析称，在经济下行和疫情失控导致特朗普支撑率下降的状况下，拜登的高支撑率能再坚持几个星期，但能确认的也便是几个星期。

不过，作为民主党支撑者的佐格比也强调指出，媒体和大众需求意识到，民意查询仅仅对其时状况的快照，而不是对未来的精确猜测。其时拜登在民调中的抢先，并不意味着他能在大选中稳赢，"现在这种支撑率距离其实是十分风险和不安稳的。"

"民调不仅是科学，也是艺术"

关于74岁的佐格比来说，本年现已是他第七次料理美国大选民调的工作。佐格比曾担任美国国会公共交际咨询委员会委员，现在仍是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高级顾问，掌管联邦和州政府民意查询长达40年。

"总统推举民谐和一般的政治性民调的办法论是相同的，但操作起来要细心得多，由于总统推举民调的风险总是很高。"佐格比对《我国新闻周刊》坦言，自己现在的心境仍然有些严重。

最近的比如便是4年前的总统推举。尽管选前干流民调显现民主党总统提名人希拉里·克林顿取胜的概率在71%到99%之间，但终究共和党提名人特朗普胜选。

美国民意研讨协会(AAPOR)次年在陈述中供认，这场推举让言论对大选民调发生质疑，人们忧虑其时的民调形式现已呈现结构性问题，无法实在反映美国民意。

理论上，美国大选的民调是科学而实在的。它们结合随机电话查询、家庭面访、固定选民邮递、网络在线问卷等多种方法进行，遵从AAPOR所规则的操作原则，参阅前史数据对所获得的样本进行加权核算，终究展示民调数据搜集时的社会民意。

"民调不仅是科学，也是艺术。"佐格比对《我国新闻周刊》指出，"优异的民意查询专家有必要是优异的社会科学家，而不仅仅是统计学家。咱们需求查询相似推举中的以往民调，捕捉人口趋势，对权重做出正确的判别。"

不过，大选民调一向存在一个悖论：理论上，要最接近实在投票成果，就得最接近终究投票时间收集数据的民调；实际中，民调又绝不或许真的比及投票前夜才收集数据，这意味着一些要害变量会在其时民调与实在推举进程间制作距离。

在2020年大选民调中，一个要害变量是投票率。现在，干流民调都参阅运用前史投票率。"由于两党初选的投票率很高，并且大都受访者也表明承受邮递选票，所以现在咱们的投票率是依照正常水平核算的。"佐格比泄漏。

但随着疫情和政治要素的叠加影响，未来三个月影响选民的投票志愿有或许发生改动，投票率会向着不利于特朗普的方向开展。本年5月，在威斯康星州新冠疫情因两党初选集合性活动而加重后，选民最多的加利福尼亚州政府现已宣告或许采纳悉数青岛侦探邮递选票的方法完结本次大选。尔后，至少五个州政府现已开端谋划向境内整体选民邮递选票的计划。

向整体选民邮递选票，将使得前史投票率偏低的少量族裔选民更多地参加投票，而他们并非特朗普的票仓。特朗普和共和党人对此反响剧烈，责备这将添加推举作弊的风险，乃至"影响共和党的竞选时机"。2016年，参阅前史投票率的民调疏忽了被特朗普调集的第一次投票的底层白人选民。而这一次，民调或许疏忽的是第一次投票的少量族裔选民。

不过，民调自身也会影响选民的投票志愿，拜登的风险警报并没有免除。AAPOR陈述指出，在2016年总统大选中，一些被民主党人广为宣扬的州一级民调显现，希拉里在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稳赢"。终究的推举成果却是，特朗普在三个州都获得胜利，而其总得票仅比希拉里多出0.56%。

"不论这些猜测的原意有多好，它们都协助人们树立了这样一种信仰：希拉里肯定会中选总统，这降低了一些选民的投票动机。" AAPOR陈述剖析道。

除了尚不确认的投票率问题，佐格比指出，其时民调数据还遭到短期性要素的影响。在弗洛伊德之死和民权运动首领路易斯逝世的音讯充满媒体头条时，选民们倾向于在承受民调时支撑更契合"政治正确"的态度。

尽管民调显现拜登在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骚乱后获得更多美国人支撑，但另一类民调，即总统支撑率民调(Presidential Approval)的均值却显现，特朗普的支撑率自6月到8月一向在41%上下徜徉，无明显变化。和大选民调反映的是提名人的支撑率不同，总统支撑率民调是指总统在任期间的支撑率。

特朗普竞选团队据此以为，一些受访者在面对不同的民调时挑选了不同的答复，因而降低了特朗普在民调中显现的支撑率。"这是一个很好的竞选修辞，"前述AAPOR陈述作者、马凯特大学公共方针教授查尔斯·富兰克林对《我国新闻周刊》指出，"咱们很少看到这方面的依据，但很难证明它不存在。"

此外，短期事情能让拜登的民调支撑率进步，但也能让这一数据敏捷落潮。在5月的民主党内民调中，超越六成的西班牙裔和超越三成的非洲裔选民对"白人男性"拜登成为提名人表明绝望，米歇尔·奥巴马乃至比拜登更受少量族裔选民欢迎。

6月以来，当特朗普挑选要挟运用军警打压少量族裔反对活动后，干流民调显现，超越六成的西班牙裔和超越七成的非洲裔选民表明将投票给拜登。

"假如没有(弗洛伊德之死引发的)反抗的话，非洲裔选民关于拜登的支撑并非铁板一块。"我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刁大明对《我国新闻周刊》表明，拜登还需求在8月行将举办的民主党代表大会上论述关于少量族裔的方针，乃至挑选一位非洲裔女人作为副总统提名人，以安稳来之不易的少量族裔高支撑率。

即便拜登能稳住少量族裔支撑率，他身边的"未爆弹"还不少。一项民调显现，面对前参议员助理塔拉·里德对拜登的性侵指控，38%的女人选民信任里德的指控，只需31%的人信任拜登的否定。佐格比指出，依据前史经验，影响选民挑选的"黑天鹅事情"或许会不断呈现，全部只需比及推举当天才会揭晓。

"人们的确会在推举日改动他们投票的主意。事实上，曩昔有多达14%的选民告知咱们，他们是在推举当天才做出终究决议的。" 佐格比告知《我国新闻周刊》。

即便拜登的全国支撑率高于特朗普，也不意味着他必定能在总统大选中取胜。美国总统并非"一人一票"的普选票选出，而是由依据各州人口比例组成的538人"推举人团"投票发生。

除缅因州和内布拉斯加州外，全美48个州的推举人团都采纳"赢者通吃"投票形式，意指即便某一提名人在该州普选中仅以一票之差获得大都票，该州一切推举人团成员都会将选票投给这名提名人。

"推举人团准则意味着总统推举的要害是谁赢得了详细摇晃州的选票。"查尔斯·富兰克林对《我国新闻周刊》指出。在推举前史上，美国大都州长时间支撑固定政党的提名人，但在18个"摇晃州"，民主党和共和党人竞赛焦灼，不存在必胜的提名人。这些州的推举人票，关系着两党的大选胜败。

2016年，十多家干流组织查询显现，希拉里·克林顿在全国支撑率上抢先特朗普3%左右，而希拉里终究确以2%赢得普选票。但被疏忽的数据是，其时希拉里在"摇晃州"并没有获得肯定抢先。

干流民调组织PCR测算的推举人团得票成果是希拉里只能赢对折"摇晃州"，比特朗普多6票。这也意味着特朗普只需翻盘赢得一个民调落后的"摇晃州"、拿到6张推举人票，就可以在全国支撑率落后的状况下险胜希拉里。

终究，特朗普以弱小优势在人口稠密、推举人票较多的6个"摇晃州"威斯康星州、密歇根州、宾夕法尼亚州、佛罗里达州、亚利桑那州和北卡罗来纳州取胜，从而在推举人票数上以304比227大胜。富兰克林向《我国新闻周刊》介绍，这六个州也因而成为了"2020年推举中最要害的战场"。

现在，拜登在"摇晃州"的选情比2016年时的希拉里要达观得多。依据18个摇晃州的首要民调均值，拜登现在在包含"要害六州"在内的16个州都小幅抢先特朗普。假如他能在大选中坚持这一优势，加上一向支撑民主党的各州的推举人票，就能以368票对170票在推举人团中完胜特朗普。

可是，民调专家纳特·西尔弗指出，拜登现在仅在抢先的16个"摇晃州"中的5个坚持"安全优势"，即在该州抢先的支撑率到达或超越全国均值9%。在其他"摇晃州"，他的支撑率未达全国平均水平，也意味着"这些州在大选前随时或许倒向特朗普"。

其时，拜登至少还需求再在支撑率相对较高但未达均值的明尼苏达、佛罗里达、新罕布什尔和内华达4个"摇晃州"获得"安全优势"，才干保证赢得大选所需的推举人票过对折票，即270票。

特朗普明显面对比拜登更大的压力。比较拜登团队需求要点盯住4个州时，特朗普则需至少赢下7个现在民调落后的"摇晃州"，才有或许拿到推举人过对折票。

值得注意的是，州一级民调自身没有全国性民调精确。"1996年我掌管总统大选民调时，同类项目总共只需7个，"佐格比回想道，"而今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民调。"2012年时，大选民调组织有195家；2016年则到达457家，大都是当地性民调。

"许多民调组织选用自己的查询方法，不精确在所难免。"富兰克林坦言。AAPOR陈述发表，在2016年的大选中，与全国性干流民调多样的查询方法不同，许多州一级民调还在采纳单一的电话自动应答方法进行查询。

佐格比对《我国新闻周刊》回想称，他1984年兴办自己的民调组织时，电话回复率约为65%，尔后，由于社会、文明和技能方面的原因，"咱们目击了多年来回复率的直线下降"。

AAPOR最近发布的一项研讨民调形式转型的陈述发表，2017年加州一项民调的手机有用回复率只需23%，到2018年更下降到14%。

采纳该单一形式的州一级民调，正是2016年大选民调中最不精确的一部分。AAPOR陈述显现，这次大选全国性民调误差率为1.3%，而州一级民调误差率高达5.1%。富兰克林介绍，在2018年的国会推举中，州一级民调的猜测再次呈现较大起伏失误。

不过，这些失误并不影响竞选团队们对当地民调的注重。现在，特朗普团队现已将竞选重心放在了几个首要"摇晃州"。7月底以来，特朗普先后拜访两大"摇晃州"佛罗里达和宾夕法尼亚，并宣告将全家永久居所从纽约转移到佛罗里达的海湖庄园，其团队还在佛罗里达州投放了价值超越4000万美元的广告。现在，特朗普在该州首要民调均值中落后拜登7个百分点，小于两人的全国民调距离。

关于特朗普的进攻性战略，佐格比以为拜登团队不用采纳相同的方法应对。"拜登团队现在体现得很好，由于他们很低沉，静静等候对手犯错就好。"

《我国新闻周刊》2020年第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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